虽然逛药材市场很有趣,也让我大开眼界,但在中国(以及大多数地方)旅行,我最喜欢的部分是结识新朋友,了解他们的生活。这次旅行,我遇到了不少来自不同背景的“药材人”,也亲眼见证了亳州令人印象深刻的创业精神。
张先生的一位当地朋友是王盼盼女士。盼盼今年30岁,是兄弟姐妹中的长女,一生都在种植药材。她是亳州第五代药农,经营着一家合伙经营的小农场。大约十年前,亳州的土地改革允许农民每人分得几英亩农田。盼盼家将土地整合起来,她和父母、兄弟姐妹以及公婆一起耕种。他们在农贸市场共用一个储物柜,盼盼或她的兄弟姐妹每天早上都会去那里。农场里的大部分药材都已经收割完毕,但盼盼还是带我们去看了他们那一小块菊花田,这是亳州著名的药材产地。
张先生的另一位朋友,也是我们的供应商之一,是徐小虎先生。徐先生是一位年轻的企业家,年仅28岁,却已是千万富翁。和盼盼一样,徐先生也出身于药材种植家庭,但他决定不再种植。从十几岁开始,他就和长辈们一起去越南和柬埔寨采购黄精,再转卖回中国。现在,徐先生每隔一个月就会去东南亚一次,目前每年的黄精交易量超过10,000吨(22,000磅!)。
我们还遇到了吴军先生,他正在路边晾晒白芍。吴先生经营着一家白芍加工点,他热情地带我们参观。牡丹是亳州市的市花,白芍是当地的主要作物之一。以前,白芍都是手工剥皮,但吴先生的小生意已经实现了机械化,这小小的生意展现了非凡的创造力。吴先生在农场一块空地上,建了一个类似六英尺宽的混凝土儿童游泳池的东西,但游泳池下面有一个燃木炉,另一端还有一个烟囱。还有三个大型旋转桶。吴先生的工人们会把一袋袋新鲜的白芍根倒入池中,池子里装满了水,在炉子的推动下冒着泡。白芍会稍微煮一下,让皮松散一些。大约10分钟后,工人们用草叉把白芍舀出来,扔进旋转桶里。铲了一铲碎石,帮助剥去果皮。滚筒旋转的同时,用一根大水管里的井水冲洗果皮,大约15分钟后,剥好皮的亮白色白芍就被装进了吴先生的蓝色小皮卡车里,准备进行硫化和干燥。
与吴先生的生意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杜家的生意。我们开车行驶在亳州郊区一条小巷里,偶然遇见了他们。年轻的杜先生和杜太太以及他的母亲正围坐在一个破旧的咖啡桌旁,门廊里是一个看起来像小型水泥仓库的地方,但实际上那里也是他们的家。他们正在把新鲜的牡丹根加工成牡丹皮。一大堆牡丹根被手工刮削,刮削的材料看起来像是大块的玻璃碎片。之后,每根牡丹根都会被去核、切片、晒干。我们边干边聊,我得知,这些长长的牡丹根,粗细从铅笔到我的拇指不等,经过六年终于收获了。杜家正在刮削500多公斤(1100磅)的牡丹皮,去核晒干后,大约可以得到250公斤的牡丹皮。他们希望他们的作物能卖出5000到6000人民币(800到1000美元)的收益。我惊讶地发现,作为一项投资,他们每年实际上能赚166美元,这还不算他们数百小时的劳动。我内心的美国人对此感到震惊。然而,杜家的人却似乎很满足,一边工作一边说说笑笑。我发现这些友善的人,从潘潘到杜家,每个人都充满乐观和目标。我欣赏他们的创业精神、真诚,以及他们对工作的自豪和满足,并为此感到谦卑。虽然我们的经营和产品生产水平要高得多,但我对这些亳州的新朋友感到亲切。无论水平或资源如何,他们和我,以及所有与我共事的辛勤工作者,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美威,都在做着我们坚信的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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